姜文谦好了以后,又活蹦乱跳了。
他一定要报仇。
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,姜文谦又往姜黛院子里去作妖了,把他一个七岁小孩应有的破坏力发挥到了极致。
有时候姜黛回来,揭开被子一看,见床上蒙着只死乌鸦、死老鼠什么的。
她一脸淡然,山芙倒是被吓得够呛。
后来姜文谦又拿了死动物跑到风晓院来准备往姜黛床上塞,结果在被窝里摸到了滑滑凉凉的东西。
姜文谦掀开被子一看,居然是一条盘着的蛇,蛇身上花花绿绿的纹路十分渗人。
他吓得小脸煞白,往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。
姜文谦吓坏了,病了两天。
吴氏登门来算账。
姜黛诧异道:“近来也不知是怎么了,经常会有死物出现在我床上,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一条蛇。更不知弟弟进我房间掀我床被,是想作甚?不过幸好这次是弟弟先发现了,要是我看见了肯定得吓死。”
吴氏气得快原地爆炸。她想找姜闻修和老夫人替姜文谦做主,可是自己也知道,姜文谦不占理。
后来这件事被老夫人知道了,老夫人心疼孙子之余,十分恼怒吴氏不管束姜文谦的行为,让姜文谦往后与吴氏分院住,另派人教导姜文谦礼数。
姜文谦搬到新院子去那天,听说哭得想到惨烈,嘴里骂着要把姜黛千刀万剐。
实际上在花园里偶然碰到了姜黛,姜文谦恨得磨牙,还不等他冲过来,姜黛指着他脚下,道:“看,那花花绿绿的是什么?”
姜文谦来不及看,就吓得直跳脚。
罢后抬头对上姜黛笑悠悠的脸,她道:“啊,原来是树叶子。”
这日山芙被带去了吴氏和姜玉箐跟前。
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,吴氏一道眼神,身边的婆子当即上前,左右开弓,往山芙脸上打耳刮子,打得她直发懵。
吴氏问:“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?”
山芙颤颤地跪在了地上,额头贴着地面,瑟缩不已。
吴氏伸了伸脚尖过去,勾起山芙的下巴,眼里厉色道:“我派你去姜黛身边,是让你跟着她作威作福的?!”
山芙哭着摇头,“不是的,不是的……夫人明鉴,二小姐她行为十分诡异,奴婢实在难以捉摸……”
吴氏和姜玉箐对此也已经感觉到了,时隔五年,姜黛这次回来性情与从前大不一样。
原以为乡下的马婆子会好好打磨她,却没想到反倒把她磨得越发有棱角。
姜玉箐道:“那你为什么不早早禀报?”
山芙哭花了脸道:“因为二小姐威胁奴婢……她说要弄死奴婢……”
吴氏拍桌气骂道:“也不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!”
姜玉箐比较冷静,问道:“那你跟了姜黛这些日,可有发现了些什么?她平日里都有些什么习惯?”
她觉得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姜黛了。
山芙仔细想了想,泪眼婆娑道:“二小姐每日行踪很简单,除了去老夫人那里,便是去药房倒腾。她的东西也很少,除了几件破衣服,便只剩下一些物什……”
“什么物什?”
山芙道:“上次奴婢打扫的时候,看见她的包袱里有银子。”
姜玉箐和吴氏对视了一眼,银子?她哪来的银子?
但既然发现点什么总比什么都没发现要好。
当日,山芙回风晓院时,姜黛看了她一眼,道:“又被打了?”
山芙抿了抿唇,她好似在问一件无关痛痒的事一般。可是对山芙来说,那便是劫后逃生。
一切都是因她而起,山芙甚至希望她不曾回来过。一开始山芙还以为她好欺负,可是如今谁也不知她心思究竟有多深。
为什么自己这么命苦,要被派来看着她!
山芙没回答,愤愤地从姜黛身边走过。
后来山芙趁着进姜黛房间打扫之故,偷偷地靠近姜黛放包袱的那个柜子里。
她回头看了一眼姜黛不在,便手忙脚乱地打开她的包袱,果真如她上次所见,里面还躺着两锭白花花的银子。
山芙咬了咬牙,心慌手颤地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,当即就要加到姜黛的包袱里去。
然,还没来得及松手放进去,忽而身边光影一掠,山芙的手就被人给稳稳地捉在了半空中。
山芙侧目一看,姜黛不辨情绪地站在她身侧,顿时就脸色发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