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骇然,急急噤声。
待缓过气来后,官家催道:“正听得好好地,怎地打住?莫非你是要像民间说书人一样,要朕打赏你一下。”
小道士笑道“岂敢岂敢”,当下便又继续说了下去。只是这次学了个乖,再说到紧张刺激处,便特意将语速缓了下来。
说完杀满楼的故事,小道士正想引出天香楼的故事,不曾想官家问李太监:“那白衣杜春水是何人,真这般了得?”
这话问的,李太监只能苦笑。好在官家身后那泥塑木雕般的太监答道:“白衣杜春水,其父是崆峒剑派名宿,其师号称中都神剑。他一人身兼两家之长,在年轻一辈中,剑法可排前三,与另两人合称为‘剑中三杰’”
官家再问:“剑中三杰,那另两杰是谁?”
“一位是摘星剑许不离;另一位是血海飘香许若雪。”
我去,小道士大惊,原来我夫人还是所谓的“剑中三杰”之一。
“许若雪?”官家看向小道士,说道:“这名字好像有听你说过,就是那位跟你纠缠不清的女侠,对不?”
什么叫,跟我纠缠不清?小道士苦笑,只能点头。
看官家兴致勃勃地还要问下去,一旁的李太监提醒道:“官家,时辰可不早了,再一会儿,李侍郎几人,可还候在外面嘞?”
官家立即催道:“天一子,你快说,将后面的说完。”
小道士便趁机将天香楼的故事说了出来。
官家起初听得大是有趣,可越听到后面便越怒,到后面他拍案而起:“天一子,你说,那天香楼是金国设在我大宋的情报组织?这六年来,从临安城中探得了无数机密?”
“正是,”小道士正色说道:“贫道知此事事关重大,岂敢诳言?”
“此事,你可有证据?”
“自然有,”小道士从袖中取出那几张纸,递给李太监。官家接过,只看了几行便大怒,猛地将这几张纸一丢。李太监
大惊,急忙跪地:“皇上息怒,请莫动气,伤了身子。”
缓缓靠在大师椅上,官家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气:“天一子,此事若是属实,你便立了大功。你说,要朕如何赏你?”
小道士摇头:“贫道是修行之人,向来闲云野鹤,不敢受皇上恩赐。再说,这天香楼也是杀满楼在临安的据点,天香楼若是垮了,贫道也能睡个好觉。”
官家点头:“你即不要赏赐,我也不与你客气。你退下吧。”
小道士深施礼,缓缓退下。
临出门前,他听到官家喝道:“传,韩少傅。”
小道士身子一顿,这才明白,自己先前隐约觉得哪处不好,不好便在此处。
既然天香楼的事,不能将韩侂胄牵扯进来。那到时处理此事的,定是此人。由他负责,天香楼的事能碍得了他分毫?
微微地叹了一口气,小道士也毫无办法。在内侍的带领下,乖乖地去学习宫中规矩。
回到太清院,天已黄昏。
看着空荡荡的院子,小道士长叹了一口气。
哎,好生奇怪啊,这院子一直空荡荡的,可前些天里从不觉得寂寞。而今天,为何感觉如此寂寥?
天一黑,柳清妍和吴姐姐便从鬼珠中飘了出来。
柳清妍恨恨地看着他:“好个张天一,连自己的妻子都看不住,竟给别人要了去。我深切地鄙视你。”
吴姐姐也恨恨地看着他:“哼,这次我也不帮你。”
看着两女手牵着手,飘然离去。小道士再长叹了一口气,只觉得,这满院的寂寞,可被这满天的黑暗,要浓得太多太多。
成了孤家寡人的小道士无聊地出了门。
在街上走着,不知不觉中,他往天香楼那行去。
可才走了没几步,一阵喧嚣声响,一群兵丁跑了过来,将大街拦住。然后便是络绎不绝的兵丁,连绵不绝地围来。
到后面,兵丁如蚁,个个手中拿着火把。火把熊熊,照得这一片亮如白昼,将这天香楼围得真真是水泄不通。别说人了,便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。
天香楼是临安第一销魂窟,此时正是热闹时分,自然有好些贵人闹将起来。
“好胆,某乃兵部柳侍郎,你等是九门步军巡捕营,还是左右翼前锋营,竟连某都敢困在其中,想造反了不成?”
“我是当朝御史中丞,行在重地,你等妄动刀兵,将你们的统领叫出来,某必得将他参回家种田!”